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皎月轻云

皎月轻云

 

【邪丧】不能打老婆

@泠七弦上 @秃头魔法师 超级长的一发完,邪丧第三篇完结。错别字懒得看,明天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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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刘丧同志的急性肺炎,吴山居被迫隔离了一个多月,原因是他连着打了一个多月的点滴,每一天在传染科都是密切接触。好在有小哥的核酸检测让吴山居不至于不让出门采购,我干脆写好纸条让他去超市选,颇有老父亲殷殷嘱托的样子。

遥想当初疫情爆发的时候我们仨还在雨村养老,网恋这种事居然也能发生在我头上,而网恋那边对象却不怎么给面子,手机全年静音,最多开个振动。就那作死的当口,黎簇苏万杨好这仨兔崽子不消停,打麻将四缺一,把刘丧叫苏万家凑数,半夜喝酒垒长城,酒一喝多了就容易上头。刘丧酒量不行,酒品还不错,喝多了一头歪倒就睡。那仨小子可没这么省心,楼下开家庭影院唱k被投诉到物业,难得刘丧睡成猪,愣没吵醒。

第二天居委会疯狂敲门没人应,等居委会按照紧急联系人一个电话打给小花,让黑瞎子拿了钥匙开门,满屋混乱,杯盘狼藉,四个孩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,睡得呼天哈地,黎簇哈喇子都流了杨好一身。

四个小伙子受到了居委会严厉批评,由于还是疫情期间,啤酒哪儿来的,麻将哪儿来的,小崽子们行动轨迹被查个底朝天,发现他们真的没不顾安全到处乱跑,吃喝都是外卖,聚众打麻将也说成了家里没人投奔朋友,派出所也就没做惩罚,批评教育警告一番了事。

我打视频把刘丧训了一顿,他也知道自己理亏,低着头不吭声。我怕委屈孩子,倒也没说很重。由于四个小的在苏万家被严密监视医学观察,我也只好继续隔着屏幕大唱红豆生南国。

我回头看了一眼,胖子在厨房哼着歌剁肉馅,闷油瓶坐在院子里择野菜,小满哥拱着西藏獚在院子里蹭小哥,我拿着手机把镜头对准小哥的时候,小哥回头看了一眼。

刘丧立马一秒变脸,笑得像个乖宝宝,“偶像偶像,我在这儿!”

小哥点了点头,那孩子又乐成傻子。厨房突然传来了胖子饱含深情的一声,“最肯忘却古人诗,最不顾一切是相思,守着爱怕人笑,还怕人看清~丧背儿,让胖爷看看你们吃的什么?”

镜头一下子没了,我听到刘丧骂了一声我靠,屏幕上立刻现出苏万的脸,大喊一声,“胖爷!我想死你了!”

“万崽几个孩子里最乖了!”胖子立刻眉开眼笑,顺手抢了我手机,“看到了吧?麻婆豆腐,疫情过去来家里,胖爷给你们几个小的做!”

苏万又是一顿捧臭脚,乐得胖子哈哈大笑,排解寂寞相思苦的两个人就这么让这俩德云社编外人员给毁了气氛。

我想揍孩子,比如苏万。特别想揍,但是苏万不在跟前,我只好去踹胖子抢手机。

手机终于还给我的时候,我从苏万身后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刘丧,当真人如其名,不过不是对着我。

哦,苏万挨揍了,我不用打孩子了。

苏万在床上装模作样咿咿呀呀地喊,被刘丧拿枕头拍倒。他煞有介事地坐好,给我来了句,“世界终于清静了。”

“你也不嫌吵?”我有点担心,他叹了口气,“国家兴旺,匹夫有责,能躺着就可以为国家做贡献,我就勉为其难跟他们一块吧,他们都挺好。”

刘丧比三小只年纪还小,我确实担心会被欺负,毕竟从小被虐待的孩子,我是真的看不得他再被欺负了,谁都不行。

“丧背儿不在家,都没人跟胖爷我玩了。”胖子看着麻婆豆腐叹气。

就在我乐滋滋觉得雨村养老舒服的时候,老鞭工给我发了好几个G的文件,视频里笑得非常和蔼可亲,“吴邪,最近疫情,作为主管你应该复工了。哦,鉴于你的肺不好,就弹性复工,在家办公吧。”

看着视频里的人,我特想冲上去掐住他的胖脸,那胖坑货居然还乐颠颠地来了句,“啊对了,最近霍姑娘说是要夹喇嘛,要借乐乐。”

……我身边除了小白就只剩李加乐一个趁手的人了!叔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!

迅速把一半工作丢给李加乐,严厉吩咐他不许接十一仓以外的活,李加乐一脸懵逼。我威胁他,敢接我就把他踢下二层,天天泡水里和张大佛爷尹新月作伴去。

刘丧视频里笑得发抖,李加乐呵呵两声,挂了。

不等我琢磨明白这个笑是几个意思,疫情刚平稳,刘丧就跑了。

秀秀打来电话,跺脚说我抠门,连人都不借,既然如此就找二叔借人,看人家孩子答应的多利索,不枉我花了这个数云云。

李加乐这个混蛋,给秀秀推荐了刘丧。

呵,手痒,又想揍孩子了。李加乐一定要揍,刘丧……等我抓着他再揍。

胖子揽着小哥脖子喂狗,摇头道,“天真,你可以打孩子,但是不能打老婆。”

小满哥嫌弃地嗅了嗅,叼着西藏獚走开了。

我了然,早上又是张起灵同志做的饭。

我的丧丧下地回来躺了一个多月,等我终于回十一仓复工的时候,第一件事就是摸我的苍蝇拍,准备揍孩子。

乐乐你给老子滚出来!

李加乐和白昊天刚抱着一大摞文件过来,看到我抬起苍蝇拍一瞬间文件往白昊天身上一丢光速逃走,我怒吼一声追了上去。整个特备部一大早都看到他们的吴主管在追杀李仓管,而前者手里的苍蝇拍最终都没落到该落的位置上。

……你狠,我气喘吁吁,爷跑不过你,你等着。

第二天我就把他踹下二层去了,呆一个月再回来,以作惩罚。

白昊天绘声绘色地跟刘丧讲我在十一仓是多么滑稽,尤其是追打了整整一个十一仓也没追上。

这件事给我这个中年老叔叔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,导致后来所有悲剧……呸,所有作死事件的发生。

嗯,我只是找个背锅的甩过去,小白和乐乐很合适。

刘丧刚出院没多久我就复工了,有胖子在家,我并不担心没人照顾他。想当年我病得快死了全靠胖子在身边,何况还有小哥,有他在,那小猫鼬能趴窗户上星星眼盯上一整天。

于是大早晨我还没上班,刘丧就爬起来帮胖子扫院子,我上班的时候正好看到胖子啃个丰水梨喊他,“刘黛玉,你看胖爷那个香冢给你整的好么?”

刘丧本来就瘦,又是长头发,柔柔弱弱一低头,还真像林妹妹。

刘丧一回头就看到墙脚那个垃圾车,里面堆满了大雨打下来的花草叶子,我出门的时候拍拍他,“用不用我给你个锄头?”

刘丧看了胖子一眼,“怎么,我跟胖爷再开个外仓?大锤八十小锤四十?”

我果断决定让乐乐在二层再拜一个月张大佛爷。

回家的时候胖子做了小鸡炖蘑菇,刘丧估摸是跟苏万学的青椒肉丝炒饭露了一手,小哥做饭实在太难吃,默默服从胖子安排去切菜打下手。

刘丧小脸白白的没什么力气,大约是被青椒油烟呛着了,按着胸口咳嗽,胖子给他拍了拍,两大杯温开水往我俩面前一放,“你俩这小弱缺身体,病都病差不多,喝水,全喝光!”

要刘丧喝这么多水,跟要他命差不多,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咋就这么不爱喝水,顺着胖子的手推了推,“一天都喝不了一瓶水吧?喝吧,对肺好。”

刘丧不情愿地喝了几口,胖子敲敲桌子,“喝完喝完,一会儿还得吃药呢,多喝水对身体好,看看天真!”

我举了举手里的搪瓷杯,“喝吧,喝完。”

可能一大缸水对刘丧来说真的太艰难了,在我和胖子的双重威逼下喝完水,饭也不吃就上楼了。胖子敲锅,“还没吃饭呢,丧背儿你发什么脾气?”

小孩子闹脾气也是家常便饭,吃完饭上楼,他就蜷缩在床上,灯也不开,我叫了他一声,开了灯。

刘丧整个人都陷在被子里,一张脸煞白,额头上密密的汗水,我吓了一跳,赶紧上去看他,“怎么了这是?不舒服?”

他捂着肚子完全说不出话,我一急,开口就是,“胃疼么?喝点水?”

这话让他脸更白了,半天才趴在床边吐了出来。晚上他几乎什么也没吃,一大缸水就撑死了,吐完趴在床上好一会儿他才虚弱来了句,“吴邪,麻烦你跟胖子能不能别一唱一和地,你这真的要害死我了。”

“他也是好心,乖,一会儿下来吃点饭,不然又胃疼了。”

“不吃了,”他推推我,“你吃饭吧,吃不下。”

“你说你病还没好,喝不了这么多,你可以说呀,”我摸了摸他的额头,感觉并没有起热松了一口气,他一把打掉我的手,“我说有用么?胖子说啥你应和啥,你问过我么?”

他突然就生气了,我一头雾水,“不问你也可以说啊,为难自己干什么?”

他忽然眼圈就红了,“你们的话我接不上,错了也是我的错,你们我融不进去,可以了吧?平时天天教训我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,逼完我了怪我自己不说,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,要我怎么说,你俩一唱一和的,我插得进嘴么?有我说话的份么?吴邪,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?我问你的问题,你不想回答就说小孩子不要操心;你问我问题我不想回答,就是闹小孩脾气。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点?”

我愣了,完全没想过他会说这个话,愣愣看着他眼泪掉下来。极少被世界善待的孩子连用嚎啕大哭来要奶吃都不会,只用安静来发泄情绪。

“丧丧,”我只觉得心头堵的厉害,嗓子也有些哽咽,“我没有这个意思,很多事不应该让你承受。你不要这样委屈自己,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办?”

他按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,我想去扶他却被一下子推开,他咳了许久才说,“吴邪,你要是这样想,当初就不该招惹我,索性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
说完他就出去了,我呆呆看着,不知道要不要去追。

小哥静静推开门,我不知如何开口,只慢慢在床上坐下,抓了抓头发。

“小哥,我应该怎么办?”我抬头看他,他并没有回答我,只是靠在门上,眼中有一丝无奈。

直到胖子跑上来,一把推开门,“丧背儿怎么了?大半夜他出去了,你俩怎么回事?”

我霍然一惊,连忙冲下楼,王盟站在门口,只说罗雀看着刘丧出门,还问了一声他去哪儿,然而他什么也没回答,黑夜看不清他走了哪个方向。

刘丧除了顺手拿了个手机,什么也没带。我连忙冲出吴山居,可西湖边这么大,南方小巷又长又多。我吩咐王盟看家,叫着所有人出来一条条地追。杭州的入秋后雨水骤增,而且一场比一场寒凉,杭州那么大,他能去哪儿?

半夜电闪雷鸣,雨虽大却没有下很久,我也不敢在雨水泡着,找了个地方躲雨,拨通了二叔的电话。

二叔听完火冒三丈,叫我立刻滚去他那儿,我浑浑噩噩,胖子担心我来不了车,喊着坎肩开车把我送去了茶馆。

吴家大院里灯火通明,院子里人还不少,贰京带人出来接我。二叔坐在大厅里铁着脸,只是坐在他旁边了,才一下子憋不住,脸上热了一下,又冰凉起来。

贰京很快就带人出去了,我手里被塞了杯热茶,二叔披着外衣,半晌才叹气,“小邪,我早就说过,你要是真觉得自己不行,一开始就别打他主意。你这会子说这话,当初是因为你快死了,所以逼人家陪你走最后一程?哪有这样的道理?”

我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,这时候才真的感觉到痛楚一丝一丝扯着心,我从来没这么害怕会刘丧彻底离开我。那么长时间以来,我从未担心过他会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,也许正是因为小哥和三叔的常年失踪,在去往雷城的路上,他的不离不弃给了我很大的依赖——这是我孤立无援的时候,身边最大的支持。

丧丧,丧丧。

我知道那时他都是为了小哥,更明白这是典型的吊桥效应。但我相信他也是为了我,没有我,就没有人真的能救下他们。

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,眼泪却总争先恐后涌出来。我怕这样的大雨天会淋坏了他,刘丧病刚好些,依旧只要受凉就会发作,他穿得还是夏天单薄的衣服,这么大雨天,会不会冷,会不会病?

丧丧,你在哪儿?

二叔一直都在沉默,我趴在桌上,模模糊糊地想起第一次约会那天他说的,吴邪,我可不会照顾人,你跟我在一块,省心不了。

那天是初秋微凉的傍晚,天还亮着,黄昏来的很晚。我专门开车等在二叔的拍卖行外面,一拨一拨下班的人走后,刘丧才和两个女孩子出来,两人一个穿汉服一个穿旗袍,出了门看到我,便跟她们说了几句话,就朝我这边过来。

“你同事?”我随口问了句,刘丧摇头,“销售部门的主播。”

西湖边多年前就常有些这样的古典少女摄影,吴山居后院一眼就能看得到。车从姑娘们身边过去,两姑娘用力挥挥手,刘丧还很友好地打了个招呼。

我看着有点醋。

刘丧之所以叫刘丧,是因为他人特别悲观,用胖子的话说就是“丧气”,我没怎么见过他对人特别友好过,连二叔都不怎么能得他笑脸。他看了我一眼,低头笑了一声,“我好歹是个男生,人家同事对我不错,我总得有点绅士风度吧……你…我们去哪儿?”最后一句忽然紧张起来,似乎又开始害羞了。

“吴山夜市,”想追人肯定要带人去吃饭,能吃到杭州所有美食的地方,就是惠心路了,最老最大的地方,“你也可以选高银街。”

他还是低着头,似乎有些紧张,直到下了车,我偏偏头,“走吧,杭州所有小吃都能吃得到,你也来杭州一段时间了,喜欢吃什么?”

夜市客流很大,平时就人挨人,刘丧却始终亦步亦趋跟着我保持一米距离。我怕人多把他挤走,不时还要停下来看他,看他羞涩而胆怯地疏离于汹涌人潮之外,仿佛不小心从世外掉进凡尘,跌跌撞撞经历了磨难与痛苦,最终只能用刺猬一样的外壳包裹住柔软的腹,却又在陌生却热情中露出些许本来面目。

我停下脚步,别人谈对象都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,他倒好,整个一受气小媳妇样,我回头招手,“你过来。”

刘丧不明所以,警惕地看着我,好像看的不是他对象,而是一个变态怪蜀黍。

喊不动他过来,我干脆走过去,他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,被我一把抓住手来,十指相扣,一头扎进人海之中。

杭州小吃很多,却大多不适合边走边吃,我带他去吃片儿川,他抱着一袋小鸡酥低头笑,我喝了口茶慢悠悠道,“你偶像的内裤上都是小鸡。”

他震惊地抬头看我,我心说这傻孩子是真的不知道我和胖子平时都是怎么玩小哥的,小鸡内裤算啥,粉红豹睡裤和小猪佩奇T恤见过没?胖子还有吾皇巴扎黑呢。

我拿了一个小鸡酥到他嘴边,他抗拒半晌,还是张嘴咬了一口。

刘丧是西北人,我是东南人,口味千差万别,他却不挑,给他买了就抱着,直到我买两斤撒了辣椒孜然的炸排骨递过来,他才低声道,“吴邪,我肠胃不好,够吃就行了,你省省钱。”

别人谈对象恨不得买买买,他还让我省钱。找了个露天桌椅坐下,我抢了他刚咬一口的小鸡酥,“肠胃怎么回事?”

他沉默了一下,“吴邪,你第一次体验快要饿死的感觉,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么?”

饿死……好像还真没有,真要算上,那肯定是被三叔坑下地以后。

刘丧啃着一块定胜糕,依然垂着眼眸,看不清他的脸,“我第一次吃饱饭,是跟我现在的师父,十六岁——吴邪,我们不是一类人。”

他在抗拒我。

我自诩对他了解算多的,嘴毒未必心毒,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孩子,在他成长过程中“父母”角色的缺席使得他从男孩转型成为男人的过程中失败,继而胆怯外面的世界。恶魔之所以成为恶魔,只是因为生长在地狱。

“丧丧,”我斟酌了一下才开口,“从第一眼看你,我就想把你搞到手了。”

如果我面对的是白昊天,她会马上揭穿我的套路,毕竟这是《飘》最著名的台词。

显然刘丧这样初中毕业就没上过学,又几乎与世界名著绝缘的孩子,是根本不知道我在套路他的。一瞬间抬头盯着我,满满的都是震惊和慌乱。

只愣了那么一下,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点心,我找了块排骨捏着他的下巴塞到他嘴里,“我们有很长的时间讲你我的过去,也有很长的时间去了解。”

他忽然站起来退了一步,被椅子带得踉跄一下,转头就跑。我早猜到他脸皮薄不经逗,立刻把桌上东西一抄,紧追过去,他再跑又如何跑得过我,几步就被我一把抓住,摁到墙上。

彼时呼吸交错着,他的不安在我的步步紧逼之下越发升级,我按着他的肩膀,忽然感觉薄薄的衬衣下面,有某种熟悉的凹凸不平。

我知道他学小哥纹了一半纹身可那纹身只有胸口一半,肩头和身后是没有的。我只犹豫了一下,就顺手扯开了他的衬衫,夜市灯火通明,雪亮的灯光下,雪白的皮肤上交错着严重烫伤留下的疤痕,大部分已经通过医疗美容方式抚平了,却还能看得出当时伤势的惨烈。

胖子说,他被瞎眼老姑子捡到的时候,摔了碗跟着去叫街乞讨多年,我曾经还疑惑过为什么是叫街,原来所谓残疾,竟然是一个孩子遭受虐待和毒打的遍体鳞伤。

他怔怔看着我,忽然睫毛一闪,眼泪就满溢出来,很快就开始颤抖起来。我忽然明白了那半个纹身真正的含义,那是绝境里的人挣扎出地狱唯一的光明指引,也是对过去伤痛唯一的掩盖。

安慰他其实很容易,把他搂进怀里那一刻我竟然有种老叔叔的心境,也许当年三叔对我如此疼宠,就是让我如今去倾注在另一个更小的孩子身上。

我没有强迫他抬头看我,怀里的孩子无论是哭得多么狼狈不堪,我最该给他的,就是一个沉默而温暖的依靠。

许久,我才低头吻在他额上,更紧抱住他。

其实那天晚上一切氛围都那么恰到好处,水到渠成得仿佛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
假如,坎肩没有恰好健身回来的话。

老天爷就是喜欢玩我,导致气氛太好我都忘了刘丧现在在我怀里衣衫不整哭得梨花带雨,加上他身上还有些下地没好的伤口,再加上我这么个人,颇有一副被变态怪蜀黍劫财劫色的光景。

还好来的人是坎肩,他当然不会把自己老板当成那个变态老叔叔,但是他继承了我丰富的想象力,如果说我只是在墓里有这种想象力,那坎肩就继承了生活的不靠谱。

隔着半条街我就听到他充满正义和忠诚的一声吼,“老板!高人!你们没事吧!!是不是有坏人打劫你们!高人你受伤了?!老板你有没有事?贼人往哪儿逃了?!”

我真是满心感动,看小三爷的人,就是这么忠心耿耿!

如果他没有破坏我的约会的话。

刘丧在我怀里一瞬间僵硬了,我很担心他会生气,但是听坎肩吼到一半,我就觉得怀里噗一声破涕为笑,抱着我开始闷闷笑起来。

坎肩几步冲过来,“高人你没事吧?!老板,你把人都跑了么?不用担心!我送你们回家!”

于是,第一次约会就这么由于坎肩这个五万瓦大灯泡的存在而草草收场。

要不是他成功把刘丧逗笑了,我真的有现场把这孩子揍一顿的冲动。

丧丧,你在哪儿?

贰京是凌晨回来的,我已经不记得等了多久,他在门外褪了雨衣,“二爷,小三爷,刘丧在上城区有套房子,前两年一直租出去的。查了各处监控,他出了吴山居就上出租车了,那司机确实把他带去了上城区。”

我知道那个地方,也曾经去过几天。果然关心则乱,我竟然不记得他还有个落脚处。

二叔瞥了我一眼,我知道这是在嫌弃我了,我抹了抹脸,想说声谢谢二叔,嗓子却哽咽地说不出来。好在二叔对我什么德行也是了如指掌,挥挥手就让我滚了。

我没有急着去找他,胖子倒是真疼他,一天不见人就叨叨着丧背儿还不回家,小天真你怎么还不去接孩子?今儿个做的烤羊肉,丧背儿个西北小家伙肯定爱吃云云。

我在躺椅上烦不胜烦,说你话怎么越来越密了,我媳妇儿我能不担心么,我约他了。

这倒是真的,我没有直接过去,不想给他压力,我也知道我性格里的强势,直接杀过去,搞不好会打起来。

晚上我买了一兜啤酒,到约他的全时健身会所。刘丧已经提前到了,正在练射箭。我打开一罐啤酒,一口气喝下一半,不得不说这小子进步神速,雷城的时候他还射不到靶子上,如今已经可以100米左右箭无虚发了。

射空20根他停了下来,我递给他一罐,他接过去打开,在我旁边一米的地上一坐,仰头灌下去。我看着他喝光,指了指拳场。

我很快就明白这是个好选择,有气就撒出来要比两个人都赌气的时候轻松许多,刘丧这小崽子真的对我有气,拳拳到肉,对我来说却不难躲。想当年我被小花骗他先生那儿特训,满头包还要被说毫无天赋。刘丧这简直连小猫鼬战斗力都没有,就是个小猫崽。

他身上挨了我不少拳头,累得丢了手套就坐在地上灌酒,我知道他酒量不行,让他少喝点。谁知他默默喝完两罐一丢,喊了我一声,“吴邪。”

我靠着他坐下,他没有躲开,只是看了我一眼。我也喝完酒一丢,揽着他的肩,就听他道,“吴邪,我不喜欢你每天都瞎担心。”

我沉默了一下,半晌才开口,“丧丧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把你当成小孩,但很多事,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,很多事会伤害到你。你有二叔护着,有吴山居撑腰,总比你一个人好很多。”

“丧丧,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我这话,但我还是得告诉你。不管我肺怎么样,我比你大那么多,终究是要走在你前面的。我不能让你再过回以前的日子,更不允许有人再欺负你。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,你一定要找个疼你的人……丧丧,你别哭啊……”

我可能真的有点喝多了,这些话平日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给他的。他哭着蜷缩起来,过了许久,一口咬在我胳膊上。

“吴邪,你早点别对我这么好,以后你走了我还能跟以前一样。你现在告诉我这话,你让我怎么办,我怎么办?”

我把他拽进怀里,借着酒劲道,“我要不疼过你,你以后怎么知道谁是真的疼你?我要不让胖子他们对你好,以后你怎么知道别人是不是虚情假意呢……嘶!小猫鼬,松口!”

我没把小猫鼬带回家,毕竟他气消了会自己回来的。正好我回家的时候胖子买了一大堆吃的,又要撸串又要火锅,王盟还买了一大堆零食准备晚上通宵看球赛,胖子白蛇坎肩罗雀都是球迷,王盟抱着他那只养的超肥的美短猫也来抢沙发,我干脆把沙发踹远点,扯了卷地毯一块坐着看。

半夜门响了两遍,我们屋里都没听到,还是小哥翻窗下去开门。刘丧一进门就把啤酒往我身上砸,“吴邪你聋了么我就差吼了!”

他浑身湿透,大眼睛红红的。胖子唬得赶紧踹王盟拿毯子毛巾过来,“你这孩子怎么回事,这么大雨天你跑个啥,雨停了我让天真接你啊。天真!”胖子踢了我一脚,“赶紧的,冲个热水澡,下来一块吃火锅!”

刘丧擦着头发看着我,许久,我一把抱住他,“想我了吧?”

他哽咽着回答,“想,想你想胖爷想我偶像,还想他们几个——大半夜别这么吵我就更想了。”

刘丧还是病了一场,秋雨凉得厉害,他身子还是受不住。我趁他睡着坐到床边,悄悄摸到他的手,十指相扣。

恰好他睁开眼睛,抬手搂住我的脖子一下把我带倒在床上,我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,给他带好耳机,“睡觉,别调皮!”

小猫鼬岂能不调皮,病刚好就跑二叔那儿继续上班了,顺带拐走了王盟心爱的猫。在王盟哭天抢地的哀嚎里我打开抽屉,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。

抽屉里满满二十多盒一模一样的火柴,而且全都泡了水,一根也划不着了。

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崩溃,大骂道,“刘丧!!!你他妈给老子滚上来!”

吴山居大门一响,我从窗户看到刘丧背着包抱着猫跑了,王盟在后面追他的猫,白蛇拿着发胶摆弄头发,坎肩举着个大号哑铃似乎还没睡醒。小哥刚带了小满哥和西藏獚遛狗回来,正把刚买的菜递给胖子。

我终于翻箱倒柜找到了那把苍蝇拍,收拾完李加乐,现在轮到刘丧了。

胖子大惊失色,连忙招呼小哥拦住我,苦口婆心道,“天真!可以打孩子,但是不能打老婆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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